竟会被煮药的砂锅烫着。”
阿萝被这话吓了一跳,忙道:“他要紧吗?”
郑雁声听出她焦急,但不知二人关系,愣了刹那,很快恢复如常:“不打紧。”
“当场就有个……宿什么,替他处置了。”
阿萝噢了一声,眉间忧色未散。
郑雁声看在眼中,并不点破,只笑道:“除却这些巫人,府里的孩子也在帮忙。还有位灾民,领了粥、饮了药,便留下搭手了。”
闻及此,阿萝愈加错愕,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事情的发展超出她预料太远。听上去,有灾民愿意帮忙,应当是值得欣喜的好兆头。
可她的心绪摇摆不定。
在那些促使灾民留下、令他们施以援手的缘由里,有多少来源于肃王的威慑,又有多少来源于对她所为之事的认可?
她不知道。她全然找不到答案。
阿萝立于原处,只觉身在迷雾,被冥茫重重包围。
这般思虑,自然化入细微的动作,譬如绞紧裙袂、眸光摇曳,被郑雁声尽数察觉。
郑雁声抿起唇,默了半晌,落下一声低叹。
“阿萝。”这回,她的呼唤失了笑音,比从前凝重不少。
阿萝应声掀眸,对上一双瑞凤眼。那里宛如幽海,似要将十余的岁月融成一点。
郑雁声深深凝望她,道:“你要清楚,这世上能让人低头的,除了钱财、地位、尊卑,还有对错、是非与善恶。”
“仁者爱人,有礼者敬人。爱人者人恒爱之,敬人者人恒敬之。[1]”
“如无仁心,仅以权势傍身,或能一时颠倒黑白、以力服人,最终只会身名俱灭、自食苦果。我那不仁不义的舅舅正是最好的例子。”
阿萝听罢,垂眸不语,神情若有所思。
郑雁声也不催她,只等候,盼这一番话多少能开解她忧悒。
半晌过后,阿萝终于抬眸。
二人的视线再度交错。在那圆钝、清柔的杏眼里,尘般的淡雾消散了些许。
或许,想要迷惘彻底消散,还缺一点亲身经历。
“德卿,多谢你与我说这些。”阿萝柔声道,“我会好好思考的。只是稍后,我要出府一趟,当下得先去梳洗了。”
“出府?”郑雁声讶道,“你已不必施药,还要去何处?”
阿萝道:“我要去孙府。”
她一顿,眸里柔波微漾,又添道:“那位辛朗少主……是我的兄长。他暂且借宿于孙府,我想去瞧瞧他的伤势。”
“喔,那正——”
不以为意的话音戛然而止。
郑雁声瞠目结舌,愣在桌边,一时失了言语。
不过眨眼,她想起阿萝方才的反应,又回过神来,上下打量对方,神色难以置信。
说是兄妹,可二人的容貌与气质并不相似。阿萝生得净澈、清丽,一颦一笑宛如春水;辛朗则挺俊、雄迈,瞧着更为憨实。
而且,照这样看,面前的少女岂不是巫疆的公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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