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孩子
“可惜我福气薄，终究没有留住。”
李昭垂下眼眸，青丝挡住她的侧脸，看不清神色。
“当时舟车劳顿，我一路到黔州，那边天气阴冷，恰逢小雨——呼，那边一直是有雨的，雨天路滑，马车又颠簸，当场就落了红。”
“怪不得。”
府医轻叹一声，更加怜悯李昭，“那老朽再为您开一副活血化瘀的方子，助您排除恶露，日后不必再忍受腹痛之苦。”
府医姓乔，恰好是个妇科圣手，李昭在黔州看了那么多大夫都没音儿的事，在他眼里只需一副方子。
完事后乔府医收拾针灸盒，颇有些遗憾地说道：“老朽自当尽力而为，只是时隔太久，您的身体又太羸弱，恐怕日后于子嗣有所妨碍啊。”
话音儿刚落，府医惊觉说错了话，他急忙看向谢时晏，幸好，谢时晏还未反应过来，只僵硬地站着，微微抿着唇。
府医低下头，不敢再多说一句，匆忙收拾东西退下。
过了半晌儿，谢时晏如梦初醒，他看向李昭，磕磕绊绊地问道：“昭昭，你方才说的……是真的？我们真的，曾经有过一个孩儿？”
谢时晏语气激动，手止不住地颤唞，“你要早告诉我，我……”
凭什么？凭什么只有她一个人痛？他却什么都不知道，甚至可以说出“重修于好”这样冠冕堂皇的话，他怎么说的出口！
“我找过你。”
她没有添油加醋，事实远比这短短几句话更凶险。
李昭看向谢时晏，声音冷静而残酷，“谢时晏，我曾经找过你的。”
但说出口的那一刻，她竟万分痛快。
在肚子八个月大的时候，她们遇上山体滑坡，马车翻了，她和押解的官兵冲散，荒郊野岭，又找不到大夫，她身边甚至连云蕙也没有。
她不愿意在他面前自揭伤疤，靠苦肉计摇尾乞怜。
“他很乖，我没有任何妊娠反应，等我发现他存在的时候，已经被关押到了宗人府。”
“曾经，有的。”
李昭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一滴又一滴，顺着脸颊淌下。
想到这里，李昭讽刺地笑了，“可她们告诉我，谢郎君正得圣心，无暇顾及我这个罪人……想要见你，我就得戴罪立功，交代和太子合谋谋逆始末……”
李昭泣不成声。
“就这样一天天干耗着。他很懂事，静静呆在我的肚子里，从宗人府到黔州，从没让我吃半份苦头……可惜，我这个娘亲不争气，没本事留下他。”
“她们不让我睡觉，不让我吃饭，也没人给我请大夫。连着两个月身上没来月信，我害怕，我想见你。我想，你就算不管我，总归要心疼我们的孩儿。”
可她还是差点失去了她的孩子。
“你为何不告诉我！”
她原本不想说的，那些不堪的岁月，是她一辈子的痛，是做梦也不愿意回忆的往事，更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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