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苦斗去了，射箭投石了半天，不是斗死在坞墙上，就是没什么力气了。

　　现在负责堵门的多是些半大孩子，中老年牧民，有些稚气未脱就被渐袭抓进这活黄泉一般的战场，有些渐氏老家人由于常年骑马，腿都扭曲成了罗圈状，更是不善步战，哪里顶得住康矛带领的生力军老兵冲击？

　　渐氏坞内大部分的战马在冬牧场遇袭的时候损失了，渐家拼凑起的骑兵又被祁种民杀败，已经不可能进行有威胁的反冲击，大门和角楼都被康朱皮控制，连康朱皮本人都已经顺着梯子，爬上门楼，居高临下，开始用蹶张弩挨个射杀那些还妄图依托院子或屋顶负隅顽抗的渐氏兵。

　　坞壁的陷落只是时间问题，大晋亲授的乌丸率善邑长渐袭眼睁睁看着仅仅一天时间，他就大势已去，前日还有说有笑，谈论能从陈参军处得到什么好处的儿子们纷纷毙命于前，无论康朱皮后续怎么处理，他乌桓渐氏今天肯定完了。

　　“康贼，我誓杀汝！代王庇佑我杀康贼啊！”

　　但他还不肯放弃，更不愿投降，便绝望地呐喊着，纠集了几个老亲兵，骑上最爱的骏马，混在那些老不老、少不少的私兵中，进行了一次微弱而绝望的反冲锋。

　　眨眼间，渐袭就被康矛举矛过头一击，戳落马下，死于乱军之中，他珍爱的“晋乌丸率善邑长”铜印也滚落泥地里，被踢得四处乱滚，却无一人去管。

　　除了军正方光砍下渐袭的人头，挑在长矛上让坞内能看个清楚外，其他部队只管一路向前突击，杀散抵抗者，抢占武库、粮仓、马厩和望楼。

　　渐家亲族负隅顽抗，尽管酋帅渐袭和长子渐裳都死了，渐袭还活着的幼弟就主动接过位置，砥砺那些绝望的亲族，康朱皮军逐屋争夺，哪怕难逃阖家覆灭的命运，也要换他几条命。

　　但康朱皮的优势已经无法阻挡，更多的部队或杀入坞壁，或在高处射击，攻击者中不乏渐家的前逃奴、牧工，他们在指挥下冲入牧工、奴婢居住的牛马厩圈或窝棚区，砍断绑缚他们的绳索——渐袭渐裳父子“吸取”了

　　文家的教训，知道他家对奴婢、牧工态度极差，便索性在开战前将坞内的奴婢长工，不分青红皂白，统统用绳子栓起来，不许他们乱跑，扬言谁乱动就杀谁。

　　结果渐家吃了败仗，奴婢们纷纷获释，新仇旧恨一起算，他们从地上捡拾丢弃的刀枪，或者干脆拿着马厩里的棍棒、草叉，甚至赤手空拳地跟着康朱皮的队伍，到处追杀不肯投降的渐氏亲族。

　　身体稍微弱点的奴婢挤不到前面，没法报仇的机会，就高声呼喊喝应：

　　“渐部大死了！渐部大死了！渐家坞邑破了！”

　　“渐部大被牧工和佃户们打败了，兄弟们，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报怨啊！”

　　“杀，杀，阿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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